、他自己的尊严出击,为此受过多少次伤。然而,他受的这些委屈竟没有得到一点回报!他的姐姐并没有受过这么深的心灵创伤,她的家人更没有,而他们却得到了回报。他才是张家最不幸的一个……
小环听张铁念完信,不紧不慢地说:“你去打听一下去日本的盘缠是多少。你妈在日本凑不齐这笔钱,我来凑。我砸锅卖铁也让你走。”
小环两脚在缝纫机踏板上日夜兼程,做了一年,攒了三百来块钱。提升成排长的张钢回来,一看小环就打破了沉默:“妈你脸色咋这么黄?又瘦!眼睛都是血丝!咋回事?!”
小环把张铁想去日本的事告诉了他。张钢不说话了。
“二孩,是不是你也想去?我听说当军人不能出国,你得脱了军装才能去。”小环说。
“我不去。”张钢说。
“邻居们都羡慕死了。你姐走的时候,他们又跟送她去滑翔学校似的。”
张钢又不说话了。
“‘四人帮’早倒了,也不光是工农兵吃香了,听说市里走了一个学生,去英国留学。全市的人都知道了。”
张钢还是不说话。张钢回部队前跟母亲说,他会替哥哥攒出去日本的机票钱,所以母亲不必再熬更守夜。张铁和张钢没见几回面,因为张铁正在上一个外语强化夜校,除了上学,就是躲到山上去背单词。他说楼上的邻居太缺乏教养,整个楼吵闹得像个养鸭场。他的伙伴们也不同于从前了,都是文绉绉的日语小组同学。有时他们也成群结队从楼下过,个个都像息有严重口吃的日本人。
这天,四个年轻人敲开了张家的门,其中两个是姑娘。一见小环,他们道歉说找错了门。小环说没有错,她从阳台上看见过张铁和他们一块上山。
“进来等吧,他一会儿下班。”小环说。
“不了,我们就在楼下等。”一个姑娘说。
门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