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监总管高贤立于一旁,面色毫无波动,像什么都不曾听到似的,又似乎这种场景实在常见,他不需费任何口舌出言化解帝后纷争,只是挥手让那些太监宫女都退了下去,他自个儿也慢慢往石阶下走。
果然,景元帝起身将司徒皇后的手臂扯住,稍一用力就拽了回来,怒道:“司徒珊,朕有时真恨不得撕碎了你!”
司徒皇后是习武之人,被人挟持却没一点反抗,跌进景元帝怀里也神色如常,只是掀起眼皮,用她那双锋利的凤目对上景元帝满含怒火的眼睛:“若是陛下愿意,可以试试。”
见她的语气依旧如此轻慢,景元帝眼中的怒火烧得更旺,咬牙切齿道:“你当朕舍、不、得?”
他把“舍不得”三个字咬得极重。
司徒皇后笑了:“怎么会呢?陛下英明神武,功垂千古,有什么舍不得的?”
景元帝听罢,狠狠将她从怀中推开,眸中的怒化成胸口剧烈的起伏,再出声却换了话题:“明日的浴佛节,给朕老实点,别让朕再见到你这副无所谓的样子!”
司徒皇后被推撞到亭中的大红色圆柱上,侧身对景元帝笑,神色仍旧不怒不喜:“臣妾遵旨。”
景元帝已经气得浑身发抖,再不想看她一眼,狠狠一拂袖,疾步往台阶下走去。
“陛下,您当心着点儿。”凸出的大石将下坡的台阶挡住,高贤的声音从下方传来。
世上最难对付的就是一颗锁死了的心肠,任你怒上一千遍,把自己扮作小丑哄她,竭尽全力吓唬她,她始终无动于衷。
……
韩晔从碧波阁出来时,天色已经暗了,他只身一人,没有侍从跟随,准备抄小路回府,才刚转过碧波阁前的“醉巷”,便窜出一群黑衣人将他团团围住。
为首的黑衣人喝道:“把地宫的钥匙交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