计较,却还是难掩心头的钝痛。
他堵着气,哑声问她:“婧小白,你要他……还是要我?要我死,还是他死?如果是我做的,你会杀了我么?”
百里婧的心混乱得找不到一丝头绪,赫做事从来都很冲动,与她一样,也只有他的将军身份,才能动用这数不清的弓箭手,别的人有什么本事在盛京城内大开杀戒?又或者,下令动手的人是她最敬爱的母后……
这个问题她真的答不出,赫也已经问了许多次,越问,百里婧越觉得他幼稚且偏执,所以,这一次她漠然应道:“赫,你不会死,但是他会。明明这本来就是个不公平的问题,你不要再问了……问来问去,没有任何意义。”
司徒赫哑口无声,张了张口却一个字也没有说出来,他觉得心里真空。方才在黎戍的戏楼子听戏喝酒的时候,他心不在焉地想,要是婧小白在身边多好啊,没有韩晔在,也没有病秧子在,就他们几个在一块儿,听黎戍依依呀呀地唱着戏,那就是他平生最向往的幸福了。
他想尽一切办法靠近她,出了事第一时间赶来她的身边,她却已经长大,不需要他牵着她的手,不需要他背着她跑,婧小白长成了一个坚强的有自己的想法的姑娘,为夫家着想,为师兄着想,就是不肯再要赫了。
人生最痛苦的事莫过于当那个人在你心里长成了一棵参天大树,且开出了最美丽的花朵,你眼见着那树那花成了你的生命之源,可那个人却当你可有可无,一日比一日更加不重要起来。
更可悲的是,他不能把心里的这些话对婧小白说出来,她当他是什么?表哥?他对待战事、对待敌人果敢残忍毫不留情,却在婧小白身上优柔寡断、鲁莽冲动,这些年藏着如此深的心思,不敢对她吐露半句。怕一说出口,这层亲密的关系从此都没法继续下去,她若是不知道,还能当他是哥哥,她若是知道了,依她的个性,会让他多么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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