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熙应了一声,亲自捧上一对精致的夜光杯,两个亲卫捧着酒和菜送到堂上。袁熙安排好就退了下去,在廊下侍候。袁绍亲自打开琉璃酒瓮,在两只夜光杯中各倒了半杯葡萄酒,然后持起一杯递给田丰,含笑道:“尝尝,西域的葡萄酒,听说另一位车骑将军还为此做了两句诗,叫什么‘葡萄美酒夜光杯,欲饮琵琶马上催。’”
田丰眼角一颤,觉得有些不妥。袁绍是自封的车骑将军,刘修是朝廷封拜的车骑将军,西域现在控制在刘修手中,在西域主持大局的就是河间鄚人张郃。河间人不支持袁绍,反而听刘修的命令,这本身就有些不祥,而西域的葡萄酒就算在洛阳也是非常难得的稀奇物事,贩卖到邺城来,这一瓮酒就是二十金,至于这两只夜光杯,那价格就更不好说了。
冀州打了这么多年仗,虽说底气还是很足,可相比于青徐之间从丝路上获利曰见丰厚来说,冀州人的心气已经有了一些不可言喻的变化,当此之时,袁绍还这么豪奢似乎并不合适。以田丰的脾气,如果换在平时,他就要让袁绍难堪了。今天是除夕,袁绍主动上前要与他谈心,这是一个难得的好机会,总不能一开口就让袁绍不高兴。
田丰想了想,好半天才压下涌到嘴边的话,强笑了一声:“刘修不学无术,除了精于绘事这样的小技之外,哪里懂什么诗,不过是顺口说两句罢了。”
袁绍哈哈大笑,呷了一口酒,拈起一颗青豆扔进嘴里,慢慢的嚼了两下,又道:“元皓你说得不错,刘修不学无术,喜欢求新求变,就连说话也喜欢造一些新词。当初一到洛阳,他就骂人是傻且,美名其名是古语,后来又造了个什么词叫打酱油……”
“酱油?”田丰一时没听明白。这年头用酱很正常,但还没出现酱油这种东西。
袁绍伸出小指挠了挠鬓发,笑道:“什么是酱油,我也不清楚,大概是酱的一种。不过打酱油这个词的意思,我却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