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难道不知道,你根本没有资格爱我母亲吗?”她的声音提高了,她的眼睛睁得又圆又大,呼吸沉重的鼓动着她的胸腔。她那含泪的眸子,像两把尖锐的利刃,对他直刺过来。“我从没有要求我母亲守寡,我从没有要求她过独身生活!她有资格爱,可是你没有!你难道不明白,你有太太有孩子,你根本没资格恋爱吗?你应该爱的,是你的太太!不是我的母亲!”夏寒山像挨了重重一棍,他被击倒了!顿时间,他就觉得背脊上冒起一阵凉意,而额上竟冷汗涔涔。他再也没料到,这病恹恹的孩子会说出如此冷酷的一篇话,她像个用剑的老手,知道如何去刺中别人的要害!他瞪着她,被她堵得哑口无言。“你知不知道一件事?”她继续说,高亢而激烈的说:“一个女儿的爱,不会伤害一个母亲。一个男人的爱,却很容易杀死一个女人!”夏寒山跳了起来,踉跄着就冲出了那间卧房。同时,慕裳的脸色变得比纸还白,她扑向雨婷,用她那冰冷的手指,去试着堵住女儿的嘴唇。她这个举动惊醒了雨婷,她睁大眼睛,恐惧的望着母亲,然后,她坐起身子,她的胳膊环绕过来,用力的抱住了慕裳的脖子。她把她那又苍白又瘦小的面庞埋进慕裳的怀里。又急又悔又痛的说:
“妈,我不要伤害你!妈!原谅我!原谅我!原谅我!”她一迭连声的说。泪水滑下了慕裳的面颊。
“雨婷,”她呜咽的,悲切的,却坚决的说:“你可以骂我不知羞耻,但是,千万不要去责备他!”
“妈妈呀!”她惊呼着。“我知道他有太太,我知道他有孩子,我知道他不能给我任何世俗所谓的保障。但是,雨婷,我什么都不顾,我什么都不管。情妇也罢,姘妇也罢,不论别人把我当什么,我只知道一件事,这么些年来,只有在他的身边,我才了解什么叫幸福!”“妈妈呀!”雨婷悲叹着:“难道我的存在从没有给过你快乐?难道我对你的爱不能使你感到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