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我还幸运!之蝶,刚才他们给我拿了一个研究上报的决议,这一个决议要顶百服药的!庄之蝶说。职评办很快就要评审一下来的,高职的红本本过几天我就给你拿到手,你的什么病都要好了!钟唯贤在那边说:红本本,红本本,我就值这么个红本本吗?之蝶,你说我要的就是这个红本本吗?!电话里钟唯贤声调激愤,最后是一阵哭泣。庄之蝶这边也早已是泣不成声了。
这一夜,庄之蝶睡了个好觉。柳月几次只穿了裤头到卧室走动,他迷迷糊糊知道些,又沉沉睡去,甚至柳月用了发梢拂他的眼睛毛,他说:我要睡觉。翻过身又睡去。不知到什么时候,柳月又使劲推他,甚至把他的被子揭开来,打了他一下,她生气地骂道:讨厌!柳月却说:你瞧瞧天,都什么时候了!电话响得嘟嘟嘟,大姐在电话里声都变了,你还不去接?庄之碟清醒过来,果然见太阳已照在窗扇上,忙过去接了电话,脸也未洗,口也未漱,就骑摩托车往医院去了。
钟唯贤躺在病床上,人一下子瘦下去,又没戴了近视镜,样子可怕得几乎不能认了。他是早晨五点钟吐了血,足足有半痰盂、医生赶忙抢救,埋怨护理的牛月清、周敏、苟大海,说病人自昏迷醒来后一直稳定的,怎么住了院反吐血?吐血可不是好兆头,胃静脉曲张,易导致出血,出血若不止就完了。牛月清就说钟主编昨日高兴得很,又吃饺子又下床走的,他们只说老钟创造奇迹呀的,谁知会这样?医生问什么事刺激了他这么激动的,周敏就说了职称的事;医生便训斥,为什么要这时候告诉他,好人一激动都常有犯各种病的。这么重的病人怎么能激动呢?!钟唯贤在一番抢救后,血是止了,又清醒过来,只是把钥匙交了周敏,要周敏去杂志社他的宿舍,把床上的一个枕匣拿来。枕匣拿来了,钟唯贤就抱着哭。大家都不明白老头这又是怎么啦,又不敢把枕匣拿掉。牛月清说:老钟,你是枕惯了硬东西,不习惯那软枕头吗?钟唯贤摇了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