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笔奇阁 > 秦腔 > 第十五章

第十五章(7 / 10)

,额上冒汗,说:“你这凉粉里调了大烟壳子油?”新生说:“芥末调得重了些。”夏天义还要吃,新生又盛了一碗,调辣子醋和芥末都调不及,夏天义就拿筷子来夹,一条凉粉掉在锅台上,他捏起塞在了嘴里。夏天义从来没有过这种吃相,新生高兴了,说:“二叔爱吃,证明这凉粉做好了!”上善过来夺了碗,说:“不敢吃了,二叔吃醉了!”新生说:“凉粉咋能醉人?”上善说:“饭常能把人吃醉的,他才听了鼓乐,又吃这么多,肯定要醉了。”新生说:“二叔能吃凉粉的。”上善说:“能吃也不能吃了三碗了还要吃?他喝醉酒了就是这副样子,别一醉了就哭哩。”夏天义说:“胡说,我什么时候哭过?”说着就开始流眼泪。夏天义的眼泪是浑黄色的,从眼边出来就顺着皱纹一道一道往两边横流。上善说:“还说不醉,瞧流泪了不是?”夏天义说:“我高兴啊,我已经好长时间没这么高兴了!人高兴了也流眼泪,你上善知道不知道?民国三十五年,咱清风街闹土匪,动不动土匪就在村里丢票。”新生说:“你咋说到闹土匪了,啥是丢票?”夏天义说:“票上写着户主姓名,写了财产数目,写了期限,说要会票了就找马团长,马团长是刘家坡的马大壮,不会票了就‘威武烧杀’呀!”上善说:“醉了,说开陈年旧事了!”夏天义继续说:“赵宏声他爷家里宽裕,丢票丢在他家,他爷变卖了家产,提了两筐子银元,还有一口袋鸦片给人家送去,从此家败了下来才学的郎中。”夏天义又从锅台上端凉粉碗,上善说:“你说古今!”要挡他端碗,夏天义还是吃了一口,说:“你狗日的像你伯!我告诉你,我家也被丢了票,票面要价太高,七天限期一到,我家拿不出来就躲到屹甲岭去。我是藏在屋后的大树上,夜一深,土匪点了火把在屋里搜,拿了值钱的东西,又放火烧了三间房,我看见二三十个背枪的土匪是外地人,只认得其中有你伯。土匪一走,我爷邀了夏家人就寻你伯的事,你伯在茶坊乡上的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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