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叶飘萧,蓑草遍地,日里无妨,那没有山洞栖身的人便禁不住夜来苦寒。谷中崖洞只得有限几处,洞穴又小,到处挤满了人。
巴贼更是万恶,上来强迫苦人迁移,还许搭造窝棚栖身,后来亲出查看了一次,忽说庄外这片崖壁风景甚好,土人十九穷苦污秽,到处搭些窝棚大不顺眼,一声令下,非但不许再搭,连先搭好的也迫令拆去。日里代做苦工耕地,夜来便各挤在崖下避风之处,衣又单薄,冻得瑟瑟乱抖,稍有怨言怨色,被恶奴撞见,当时一阵鞭打,逼得众土人空自心中咒骂,敢怒而不敢言。万般无奈,只得忍气吞声,咬紧牙关强忍硬挺,一心盼望东山诸侠早点发难,为他伸冤雪恨。不料得来这样险恶的信息,始而急得心寒胆战,面无人色,一个个握拳透爪,悲愤愁急,不知如何是好。
黄昏以后,天气越发阴冷,渐渐下起雨来,想起这等深秋,山风夜来已是万难忍受。
谷中地势又低,雨势再一下大,平日避风之处水深二三尺,崖上冲下来的雨水和瀑布一样,如何禁受,由不得异口同声仰望皇天,偷偷咒骂哭诉。耳听庄内正在饮酒欢呼,男女混杂,笙歌之声隐隐传来,想起平日辛苦耕种所得全被对方强夺了去,坐享现成,穷奢极欲,还不饶人。在这样冷天,强迫大家露宿在这阴森黑暗、山风猛烈的幽谷危崖之中。东山诸侠说得好,我们是人,恶霸巴永富并未多生三头六臂,平日只会荒淫作乐,什么事都不做。我们辛劳所得被他平空夺去,闹得这两三千土人衣不蔽体,每年至少要吃三五个月的野草;所居都是土穴茅屋,污秽低湿,全家挤在方丈之地,转折都难。他全家却坐享现成,还要养活许多闲人,代他行凶打入,欺压善良,无恶不作。我们受苦受难,终岁勤劳不得一饱,他却高房大屋,花木园林,占去有用土地,装点成那么豪华富丽,空着那大一片好地方。恶霸全家连手下那多恶奴十分之一都住不完,这次来了那多恶贼狗党住在里面,也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