己也在危急之中,如何再有余力救人?李善猛一转念,此时便把我命送掉,也救不了几个。我虽年轻,毕竟还有一点能力心思,平日我何等抱负,遇到这样人间惨祸不能出力,岂非全是空谈?照此情势,眼前便放着千秋功名事业,比那高官厚禄胜强万倍,不去努力救灾,赶往北京作什?心念一动,不由激发平日志气,休说进京读书求取功名之念全数抛弃,连那梦魂颠倒、最心爱的浦文珠也忘了个干净。正在纵马向前,心中盘算如何救这将要到来的水灾,马离北岸已只两丈远近。方想前面兄弟二人水性甚好,忽听马前急呼:“二位相公快由此地上岸!”定睛一看,小的一个力已用尽,被壮汉推往岸上。本人也随后赶到,为了连救两弟,在惊涛骇浪中拼命挣扎,早来空着肚皮,腹中无食,仗着人类求生的本能,水性又好,勉强冲到河滩之上,力已用尽,脚才沾地,两腿丫软,便跌倒在水泥里面。
河滩已被黄流淹没,水虽不深,但流甚急,因是以前堤桩这一段比较坚实,还未冲倒,上面还通着一片斜坡,便那坡脚一带已被狂流冲涮成一条深沟,上面沙土已在崩落,二马也随后赶到。见马尾后面幼童、三娃已是一息奄奄,手挽马尾,不曾放落,带到岸上,便伏在泥水里面爬不起来,下半身还在水内不曾上来。李善恐马踢伤,不顾泥污,刚要下马去抱,壮汉已喘吁吁立起,急呼:“相公你下来不得,不知土性,脚陷沙窝之内休想拔出。连这两匹马也要我来领。天色虽然不好,逃出死路多半还来得及。”边说人已抢过,一手解开马尾,刚将兄弟抱起,瞥见辛良正收套索,土豪幼子已由水中漂来,随手一把提上,那幼童已晕死过去。壮汉代将所抱木柱解开,解了索套,将人抱起,放在李善身后马股之上,喘声说道:“相公,此是车庄主的小儿子,弟兄三个只他心好,常时瞒了大人给我兄弟馍吃,我不能看他送命。我知二位恩公好人,定肯救他。就要变天,上流已发山洪,大灾已成,我们还要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