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礼辞别,众人自不免勉励几句,陆萍随也向众辞别。三李弟兄便起走送。陆萍再四推谢,说:“我常来此,不比别人初造仙府。贤昆玉正在指挥花事,何须客套?”李同笑道:“今晚愚弟兄是主人,五兄除夕远临,如何不送?既然太谦,大哥四哥不消送了,由小弟一人代送吧。”陆萍心疑有什话说,只得听之,笑道:
“那么主人就到海棠林外止步如何?”李同笑道:“今夜花灯似比往年稍胜,我们一路赏玩过去,不是好么?谈什送不送呢?”陆萍料有话说,送客是个由头,便不再推谢。
当下三人下了平台,便往花林中穿出。这一路因届隆冬,除四照轩四围是地火和药力烘成的真花外,一过花林,沿途树上花果俱是人工巧制,远看像真,近看也多是花光潋滟,灿如锦云,直比真花还要明艳鲜妍。三人且谈且行,遥望全庄十二处花火,宛如一座座的火峰撑空矗立,外有千千万万的各色繁花上下飞舞,把天空浮云都映成了金色。陆萍笑道:“你们真个会玩,像这几天花灯,物力不说,心思也不知要用去多少,似此繁盛新奇,休说寻常富贵人家办不到,便是天子王侯,一任他有多少财力,也不能有此奇妙,真可谓是人间无二了。”
李同笑道:“凡事盛极必衰。本庄五家子孙徒众,在诸位老人德庇之下,为乐已极,受福太甚,近年更是绚烂美满到十二分。我这次出门,回庄复命时,渐渐警觉五家老人神情与前大不相同,尤其是用功甚勤,往往同时相对入定,动经旬日,门人子孙轻易不许进见,随侍只两小童,听那口气,好似留日无多光景。我知众兄弟姊妹和侄男女辈近年在外修积固不为少,但都嫉恶大甚,仇怨结得也多。尤其是大漠庄踪迹已渐被人发觉,近日又为塔平湖之事出手,行藏越难隐秘,早晚仇敌必要寻上门来,五家老人再一化去,或是移往海外另觅仙府清修,弃家远走,不更麻烦么?”陆萍笑道:“六弟你真多虑,凭府上昆玉群从,还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