偶出游玩,无意中恩仇俱尽,宠辱两惊,诚为快心义举。请各饮此斗,聊申贺敬。况迎风饯别,尽在今宵促膝谈饮。”梅公子心上快畅,饮到酩酊而散。此夜梅公子忽发了寒热,病将起来。马有德忙请医调治。医生道;“此系怒气伤肝,又外感风寒,一时不能即愈,先散去风寒,然后平肝理气,再用补剂自然平复矣。”果然依次调养,耽耽搁搁,延迟了钦命。又有催文下来,马有德备个病呈申府,府申抚院达部。于是梅公子在马有德任所养病不题。正是:
妒花风雨相催,
好事多磨不易。
奇奇怪怪变来,
赶得英雄无地。
说那程公子一个娇养之躯,怎当得耐着饥渴,驰驱恼怒,公堂上闹乱半日,弄得四肢如瘫,寸步难移。天色巳晚,家人执灯候着。那冯畏天指望设此毒计,脱却自己干系。孰知冤家路狭,倒翻出一段未了之局。见程公子垂首丧气,愈觉心上不安。教石秀甫留住程公子,到府西酒楼坐着。冯畏天道:“本不敢以沽酒市脯亵渎尊相,但坐了奸商议,再作后图耳。”程公子听得后图两字,便同石秀甫、范云臣俱上楼来,寻个隐僻桌子坐下。冯畏天吩咐店主人,有精洁肴馔状元红酒尽意搬来。石秀甫,范云臣怀了一日鬼胎,暗喜得两处见官俱唤不着,正耐着饥渴。见了酒馔,怎禁得龙餐虎咽,大嚼一番。只见程公子酒不沾唇,食不下咽,一味掩面而泣。畏天道:“事巳如此,悲伤无益。算来侄女不过静守闺中,那囚犯少不得就要去的。你把令尊的势力〔压〕制府县,不怕府县不主婚将侄女来配你。不然还有个暗算的妙计在此,管叫那囚犯不但官做不成,还要尽兴出你的气哩,”程公子道,“他正是荣召兴头时节,怎样算计他呢?”冯畏天道:“事在人为,只要耐了性儿,歪了肠儿,放个暗箭,伯他躲到那里去。”程公子道:“全仗内叔教导。”冯畏天道:“尊相今晚回去,把前日代嫁来的这个丫头,与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