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却大多无法接受这东西,连用鼻子闻一下都避而远之,也很难理解为什么老北京这么爱喝豆汁。实际上豆汁虽不是什么珍馐美味,可喝到嘴里,独有一股微甘回酸的鲜味儿,有那么点像橄榄,头一口喝起来也许会觉得不怎么样,一尝再尝之后就上瘾了,再就着酥脆油香的焦圈,那简直没得比了。
师徒三个吃过早点,时辰还早,大摇大摆地溜达着往菜市口走。路上碰到熟人,都要抱拳拱手客套几句,那些熟人知道熊二爷今天要动刀,全给二爷道喜,一是图个吉利,二是出红差正是发财的机会。熊二爷心里也高兴,来到鹤年堂,那店铺里的掌柜伙计早给准备好了,桌椅板凳,点心茶水一应俱全,他就坐在店里喝茶候着,俩徒弟在旁边磨刀。
眼瞅着犯人被押到法场,监斩官验明正身,当众宣读罪状,请出刽子手准备行刑。熊二爷抱着鬼头刀走进法场,站到一块大石碑跟前,这石碑上刻着“国泰民安”四个大字,自从满清入关把菜市口设为处决死囚的法场,便立了这么块石碑,也是镇着那些惨死的冤魂,不让它们夜里出来作祟。
四
刽子手熊二爷天生就是吃这碗饭的,要开脸儿就得说是“身高膀阔,膘肥体健,一张国字脸,紫红色的脸膛,连鬓络腮胡子,油汪汪一条大辫子打了结盘在头顶,辫梢留下一截红穗耷在脸旁,光着两臂左右两手各套牛皮护腕,穿一件猩猩红的马甲,半敞着怀,露出胸前黑杂杂一片盖胆寒毛,腰系板带,斜插追魂令,下半身着一条黑色兜裆滚裤,足蹬薄底快靴,怀抱法刀挺着大肚子站定了,跟那要命的活阎罗相似”。他站在当场眯缝着眼向周围扫视,不看跪在地上等死的犯人,而是看法场四周看热闹的老百姓,因为熊二爷心里纳闷,今天处决这么多犯人,怎么没有送钱来的?
熊二爷凭手艺在法场上出红差吃饭,只管砍脑袋,向来不问缘由,哪知道赵麻子等人是满门抄斩,家里父老妻儿全给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