技校出来的国际贸易专业毕业生,上哪儿找工作去。”李可低声叙述着自己的心路。
“我上了一年,就知道受骗了,这个学不上也罢,就主动辍学了,在学校门口网吧里整天打游戏,我不是为了玩,我是代练,卖装备,靠这个赚钱,自己养活自己,我妈死的早,我爸一个人带我们兄弟俩,我知道他辛苦,就想早点自立,让他轻松点,没想到他……”
李可捂住脸,说不下去了,身子抽动着,眼泪从指缝里流出来。
一墙之隔的地方,老李静静躺在冰棺里,再也听不到儿子的心里话了。
……
隔了一日,老李火化,他家没什么亲戚,又是个一文不名的小人物,他的死,除了那一声“噗”之外,没给这个世界带来任何影响,所以追悼会是不需要的,遗体告别仪式也免了,毕竟化妆需要钱,租礼堂办仪式需要钱,就连那些塑料花也是明码标价的。
老李被推进了炉膛,焚化一个人需要一个多钟头的时间,李响李可两兄弟一言不发,形同陌路,赵杰和傅平安代表工程队来帮着处理后事,赵杰冷冷道:“回头骨灰盒抱回家,至少摆上三天流水席。”
“为什么?”傅平安是城里人,不懂乡下的风俗。
“红白事,人情往来,一是为了脸面,二是为了收烧纸钱,一场办下来,至少能收大几千,除掉办酒席的钱,还有的赚。”赵杰见多识广,给傅平安科普了一番,乡下办丧事和城里大有不同,除了流水席,还要请戏班子唱大戏,这些年流行唱戏了,就找野剧团来跳艳舞,要多开放有多开放,越是这样,在村里越有排面。
远处殡仪馆大厅正在举行某人的追悼会,庄严肃穆的哀乐声中,一群群穿着黑衣服戴着小白花的人按次序走进追悼会大厅瞻仰遗容,傅平安看到这一幕,再联想赵杰说的坟头蹦迪,感觉中国简直是个二元社会,城市和农村是截然不同的两个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