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跟在他屁股后面赔钱,不是打破学校的玻璃窗就是打破同学的脑袋,成绩极差,考试分数个位数,初中都没读完,在社会上混了两年,要不是岁数不够,早就进去了,家里实在没辙,就把他送树人来了,总比送少管所要强。
就这样一所鱼龙混杂的学校,校风校纪竟然出奇的好,人与人之间的关系非常融洽,用皮亚杰的话说,他们都是被遗弃的孩子,是同类,自然抱团取暖。但傅平安却觉得这和皮校长的亲切关怀分不开,这位老人把每个学生都当成自己的孩子,人心都是肉长的,越是调皮捣蛋,成绩上不咋样的孩子,情商其实越高,私下里学生们给皮亚杰取了个外号,喊他皮爸,这在其他学校是很罕见的,比如在二中,学生们给教务主任和校长取得外号五花八门,大体上都是诸如眼镜蛇、老狗逼这种贬义词。
转眼到了四月份,还有半个月傅平安就要参加自考,自考的难度不亚于高考,每晚他都要自习到很晚,学习使人兴奋,上床之后精神依旧亢奋,满脑子都是名词解释和各种公式定义,不仅傅平安睡不着,宿舍里还有另一个人也睡不着,就是睡在对面上铺的周建良。
黑漆漆的宿舍里,周建良起身,拿起衣服,下铺,拎着鞋子出门,这可不像是起夜尿尿的架势,傅平安觉得蹊跷,也爬起来穿上衣服蹬上鞋子跟出去,周建良果然不是上厕所,他偷偷从宿舍溜出去,翻过围墙,消失在夜色中。
傅平安一路尾随,周建良在公路上健步如飞,精神头跟半夜拉练一般,得亏傅平安是跑过无数次五公里的,不然还真跟不上他。
周建良走了起码十公里远,来到一处建筑工地,看样子不像是居民小区,更像是工厂建设现场,周建良熟门熟路,从铁丝网破损处爬进去,半夜潜入工地,非奸即盗,傅平安没跟进去,在铁丝网外守株待兔,等了十几分钟,周建良背着麻袋出来了,步履有些艰难,傅平安明白了,这货是来盗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