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茶盏碎在地上,冷茶泼了一地,桌上放着只药瓶子,金红彩瓷,上画游龙,乃是御用之物。
榻前衣袍散落,床帐半掩,烛台离得远,灯火之光微弱,榻间昏暗,隐约见春情正浓。
元敏盯着帐中,眸光如宝剑出鞘,锋芒乍露!
“何人?”榻间喘声忽低,少年声音粗哑含怒,一物自帐中掷出,雪光如剑,啪的砸在元敏脚下!
元敏往后一退,定睛一瞧,见脚下躺着的是男子的玉冠。
“放肆!”安鹤冷喝一声,声音阴柔,似男似女,“太皇太后驾到,英睿都督还不接驾?”
话音落下,榻间便伸出只手来,懒洋洋地拢了未放的半边床帐,扶住麒麟雕花的榻围,歪头看来。
这一拢帐子,烛光照进帐中,只见锦被凌乱,堂堂帝王伏于少年身下,墨发泻在榻沿儿,半边容颜如画,眸底情意春浓,意态散漫不羁。男子龙袍已褪,玉背生辉,背上细汗涔涔,残红遍布。
宫人们面红耳赤,纷纷低头。
但闻少年语气如霜,“接驾?微臣倒想听听,太皇太后想要微臣如何接驾!”
少年的声音不似往常那般冷厉,听着粗哑急促。
“朕也想听听。”步惜欢淡淡一笑,伏在榻上侧首看着元敏,声音低哑,“太皇太后深夜出宫,随朕来此,所为何事?莫非也想让朕起身接驾?”
那锦被盖在两人腰间,隐约可见帝王腰下无一物。
元敏见此,面色不见赤红,目光在暮青身上一落,见其衣袍虽凌乱,但上身不露,而其下身又遮在锦被里,目光不由犀利了几分,威声道:“皇帝,你平日里胡闹也就罢了,如今竟胡闹到朝臣这儿了,成何体统!还不随哀家回宫?”
步惜欢玩味地一笑,“太皇太后冤枉朕了,难道没瞧见是爱卿在朕这儿胡闹?”
宫人们恨不能捂住双耳,但只能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