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氏不自觉地唤了旧称,惊觉之后慌忙请罪,“奴婢无状,请皇后娘娘恕罪!”
“称呼罢了,无需自拘。”暮青瞥了眼窗外,淡声问道,“外头是何时辰了?”
“回娘娘,已是酉时初刻了。”
“酉时?”暮青欲起无力,惊怔地望向窗外。
她还以为是清晨,怎么是傍晚了?
“今日大军未拔营?”
“是。陛下和娘娘昨夜大喜,百姓中有醉酒的,陛下念及大军南下一路疲累,故而下旨歇整一日,明日再拔营。”
暮青心如明镜,所谓大军歇整其实只是想让她歇息一日,于是长叹道:“扶我起身吧。”
杨氏应是,伏跪近前。
暮青喜爱素色,步惜欢为她挑了身月襦牡丹裙,外裳甚是红丽,瞧着别有一番冷艳之美。
主仆三载,暮青从未让人近身服侍过,身子上遍是昨夜的爱痕,杨氏扶她坐起时,她撇开脸望向窗外,听见吸气声,不自在地红了脸。
杨氏婚后也曾有过几年夫妻恩爱的日子,见到暮青之态,难免思忆从前,渐渐的便走了神儿。她边走神儿边服侍暮青穿肚兜,将衣带绕至暮青的颈后时无意间瞥见她的肩头,忽然怔住。
暮青的肩头有道浅疤,不近身不易察觉,细看之下却叫人心惊。这疤不似刀疤那般齐整,像受过凌迟大刑似的,一道疤上密布纵横之痕,叫人不敢久视。杨氏移开目光,却发现似这样的刀疤在暮青的腰后也有两道,她心惊之下不由想起传言,莫非……这些旧疤便是当年苦守上俞村时割肉疗伤留下的?
杨氏定了定神,手脚依旧麻利,只是服侍暮青穿衣的间隙睃了眼她颈上的新伤和掌心里的烫疤,心头那尚难适应的陌生感便这么散了,消失无踪,唯余疼惜。
身份已换,容颜已改,但眼前之人真的是都督,那个将她一家带入都督府,从此免于谋生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