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两个月,竟才一年多吗?而今大势已定,待大哥登基大典之后制出药来,她快马加鞭返回汴都时,算算时日,怕也恰巧与阿欢分别一年半吧?
一年半……
可她怎么觉得汴都一别,已有十年八载了呢?
这一年半,若在汴都,兴许能平许多桩刑狱冤案,能见到取士改革的盛景,能看到章同统领水师的盛况,能为呼延查烈那孩子的成长多费些心;兴许逢节庆时能易容出宫,与阿欢在御街上逛逛庙会;兴许清明时能回趟古水县为爹娘祭扫陵墓,看看崔远的知县当得如何;又兴许……该把国事稍稍放一放,把身子养一养了,阿欢今年二十有八,该为人父了,他应该会很喜欢孩儿……
暮青这才发现,她从未像此刻那么盼着事了归国去,哪怕只是在这金殿上听个三言两语都让她觉得甚是厌烦,她知道巫瑾不是爱争辩的人,于是斥道:“这一年零两个月,不知是谁与北燕帝和岭南王勾结,欲以蛊毒败神甲军于大莽山中,杀三皇子于南兴境内,再借三皇子之死兴兵问罪,联合岭南谋夺南兴江山?你绞尽脑汁地阻挠人回国,而今又责人回国之路绕得远、走得久,真乃加之罪何患无辞啊!他父皇病重,生母有险,爹娘皆是至亲,你上下嘴皮子一碰,责人不孝倒是容易,别人的抉择之难你又可懂?你就不爱江山皇位?你若不爱,何故阻挠兄弟回国?何故借假诏即位?你可以不顾君臣纲常、父子之恩,他人却该顾全忠孝、高洁无争?这金殿之上找不着镜子,刀却遍地皆是,何不拾起一把来,照照自己的脸?”
这一番话骂出了暮青心头的烦躁憋闷,骂得巫瑾心头的苍凉为之一散,徒留想笑的念头,更听得一干复国重臣连声惊叹。
这哪是要人拾刀为镜啊?这分明是要骂得人拾刀自刎!
早就听闻英睿皇后言谈犀利,曾在盛京痛骂权相百官,在望山楼中舌辩寒门学子,在淮州府衙中坐堂问政,今日一见,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