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着病号服躺在床上的男人不过四十多岁,此刻却因为瘦脱相而看上去老了二十多岁。
男人已经没法治了,因为五脏六腑已经败坏,身体已经掏空,只剩最后一口气吊着了。
唐糖看到这样的沈叔叔时,心里是说不出的五味杂陈。
“沈叔叔,我来看你了。”
唐糖搬了凳子在床头坐下,唐西决从旁陪着。
唐衍琛和陆西染在外面跟医生商讨沈蕴的病情。
形容枯槁的男人缓缓抬起手,在她面前摊开掌心。
掌心中央静静放着一条项链,形似雪花,上面还有一个女人的名字,“言言”。
唐糖知道,这个女人应该就是沈叔叔找了一辈子也没找到的人。
沈蕴艰难张开嘴,另一只手,手指微微动,示意,“过来,过来点。”
唐糖看了一眼身边的唐西决。
唐西决轻轻颔首。
唐糖这才靠过去,伸手欲接过那条项链。
沈蕴却说,“过来,叔叔,给你,戴上。”
唐糖乖乖趴过去,又怕沈叔叔抬着胳膊太累,于是把身子蹲的第一点。
一双已经没什么肉的手,颤颤巍巍地伸过来,项链在轻微的颤抖下左右摇晃,雪花的光芒在她眼前忽明忽暗。
唐糖看得失神,这是沈叔叔留给她的唯一念想了吧,她会好好珍惜的。
沈蕴好不容易把项链挂进孩子的脖子里,却在锁扣的时候怎么也锁不好,无力又焦灼的感觉,消耗着最后一口气。
他开始急喘起来。
幸好,在手落下的那一刻,另一只修长有力的手接过了皱巴枯槁的手里的项链,唐西决轻而易举的替沈蕴把唐糖脖子里的项链扣好了。
沈蕴看了唐西决一眼,他很满意,也很放心。
糖糖交给他,一定没问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