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回,哪怕只是站在那里不动,也是在时时刻刻地提醒她——
提醒她她是一个什么样的东西,这是一段怎样糟烂的人生。
她竟无法面对。
“醒来”的燕春回,并不留恋那搀扶,当然他也从未需要。他只是微垂着眼睛,稍敛其锋:“姜望果然到了云国。且还大摇大摆,声势甚隆。不知道的,倒还以为他是要跟叶小花示威。”
“来得这样快,就是防着您呢!”角落里的老黄狗,这时候担当一个‘智囊’的角色:“他怕你对他的亲妹子下手,这里好像还有一个他喜欢的女子。”
燕子从那绵延无尽的痛苦中倏然惊醒,恍惚想起姜望当初追杀自己的样子,千里相逐,一息不止。那时候的姜望还能称得上年少,那时候的眼神就已经没法形容。
那种誓杀不纵的决意,每每让她在浑噩的午夜惊醒,汗湿中衣。
明明她不怕死,明明燕春回怎么都不会让她死,明明她总在求死——可是她在怕什么呢?
“他?喜欢?”燕子的语气是荒谬的。
姜望那样的人,一心扑在修炼上,时时刻刻都在修行。一路从小国乡野,杀到超凡绝巅,不回头地走到现在……他知道什么是‘喜欢’吗?
“根据可靠消息。”角落里的老黄狗,在‘可靠’两个字上加了重音:“至少他对凌霄阁的少阁主,是最特别的。有别于他对其他所有女人的态度。”
“我想他眼里就没有男人和女人的分别。”燕子语气复杂:“只有弱点和要害。”
老黄狗极宝贝地搭着那黑色神龛:“再孤心求道的剑客,也有春心萌动的时刻,也有柔软的瞬间。”
“你倒是一条细腻的狗。”燕子的声音听不出褒贬:“只是对于那种修炼疯子来说,什么心动,什么柔软,都应该算是外魔,一剑就都斩掉了。”
“但他现在已经走到绝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