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微垣】刚刚好像有反应……但是又消失了。”
白发苍苍的阮舟,握着一把算筹,半蹲在那座玉质的未羊大星盘前,一分一毫地掂量着星辉,眉头皱得能夹死苍蝇。
方天行舟所载的生肖大星盘,已经仅剩这一座。
没有了古老星穹的依托,失去了星辰观照诸天的加持,仅靠星占修士自己来计算那茫茫宇宙……星轨时流,瞬念生变的复杂讯息,的确是一件太费心力的事情。
阮舟倒是不怕辛苦,她从小喜欢计算。用一根根最基础的算筹,搭建贯穿星海的高楼,抵达绝对真实的结果——过程令她沉浸,结果叫她满足。
她只是……莫名地想说话。
星讯不会骗人,不存在什么“好像”。
她这样努力地修复天星塔,是忠于齐事,要迅速恢复跟临淄的联系。
私心也是希望尽早抚平父亲的担忧——她很明白临淄观星楼上那个独伫的身影,是如何忧愁地眺望宇宙。那枚捏碎了的星罗玉,已经载满一个父亲的担心。
她想说话。
想进行一些关于星象的讨论,当然身边无人能应。
多年以来一直跟大齐帝室息息相关的紫微星讯,乍然出现又消失,不免让人不安。
哒哒哒哒,哒哒哒哒。
算珠碰撞的声音连成了串儿。
还活着的钦天监星官们,指头都拨出幻影,就快把算盘拨出了火星。
只求尽快计算出相关的星轨信息,好让之后修复的天星塔,能够第一时间联系到临淄观星楼。
“等联系上临淄,让监正把那张浑天盘送来。”
星占者是最信命的一群人,也是最不屈从于命运的一群人。阮舟笑着说:“他老人家念动万讯,一眼能知算果,留着浑天盘也是浪费。咱们可不行……这么点计算的工作,就累死累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