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的院子里,皇帝又左右看看,确定已经没人了,这才走到门口儿来。抬手,想敲门儿,却随即又停住。
他又左右顺着窗户往里头瞧瞧。
北地天寒,这时候门窗都是封严实的,可是好在是在夜晚,窗内总有灯火摇曳,映出人影来。
东边儿窗上剪影浅浅一弯,如墨如黛。
皇帝便收回了手,蹑手蹑脚朝东去,立在廊檐下,就对着那映了剪影的窗棂。又伸出方才收回去的手,轻轻敲敲。
自没有人应声,便如那关紧的门窗一样,哪儿是想开就能开的?
皇帝深吸一口气,隔着窗棂轻声唤,“……丫头?”
一声没人应,他便轻敲窗棂,再唤一声,“丫头。”
这煌煌的院子,彩灯高燃,便映得窗内的灯影幽幽,那一抹剪影更暗了。可是这敲窗的人,却只将全副的注意力都只放在那紧闭的窗棂,还有那一抹淡到宛若烟雾的剪影上。
可是窗内的人却并不领情,干脆将灯烛都熄了,叫那窗内的小天地归于沉寂黑暗,便连之前那一抹淡淡的剪影都给湮没了去。
皇帝望着黑下来的窗口,无声地叹息。
他便再小心抬手又轻轻敲一声儿,“……我知道,你生我的气了。可是你说该怎么办呢,便是知道你生气,我却反倒也是高兴的。因为这一晃,你都已经有多少年没有与我生过气了?”
“你这一生气,倒叫我一下子仿佛又回到了当年。你还是那个轻易不使小性儿,但是一旦动了脾气,就谁都惹不得的小丫头……这一晃,竟是过了这么多年,而我也是半百之人了。”
廿廿在窗内静静听着,鼻尖儿也早已酸涩了。
只是她依旧挺直了脊背,只轻声道,“皇上南郊祈谷,回园子来后又与军机大臣议事,已是累了。皇上还请移驾回九洲清晏歇息吧。”
“丫头……”皇帝手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