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廿廿。廿廿闻声也是怔了怔。
真是到了年纪了,便是早已经在意料之中的事,却冷不丁听到死亡的到来,心下还是晃悠了一下。
廿廿叫旻宁先回去忙大行皇后的身后事,她自己起身先到佛堂拈香,在佛前诵完了一卷经。
这才起驾,赴圆明园澹怀堂临奠。
旻宁跪迎于碧静堂外。待得廿廿临奠罢,旻宁又亲自侍送皇太后还绮春园。
路上旻宁在廿廿身边絮絮地禀告:“……大臣们恭上谥号,选了几个字叫子臣挑。子臣想着她自入宫起,子臣便给了她‘全’字为名号,那便也不用更改了,还用这个字得了。”
连廿廿都不由得微微一怔,回眸望了旻宁一眼。
曾经号称那般心爱的人啊,他竟然连一个谥号都不亲自给她选的,只从大臣恭上的字里取一个罢了?
旻宁没抬头,兀自说着,“……大臣们又礼部题奏仪注。子臣想着,她终究与孝慎还是不同的。孝慎当日,子臣缟素十三日;她这儿,子臣就不缟素了吧,只穿青袍十三日就是。”
廿廿静静仰首,望头顶那一片天。
也不知道,那个同样有钮祜禄氏之名,却无钮祜禄氏之实的中宫,走远了不曾?
她若还没走远,该回头来再看一看这九重宫阙,深深红墙。
这,当真是她自以为曾经拥有的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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廿廿回到绮春园,便叫旻宁速速回去了。
不久便又传来消息,不仅旻宁不按照皇后崩逝的规矩给钮祜禄氏缟素,他还下旨,叫所有年班来京之各蒙古王贝勒贝子公等,都毋庸穿孝,均著摘冠缨穿青袍褂即可。
原本皇后崩逝,该是国丧,别说王公大臣,便是平民百姓皆该缟素。可是如今就连蒙古王公都不用了。
正月十七日,大行皇后钮祜禄氏正式册谥为“孝全皇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