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禾手头本来藏有不少曲方,只是不知道合不合用。
曲方毕竟不同酒方,她打算先在家中试一试,若是好用,明年裴继安又在司酒监中立稳了脚跟,才好拿出来,一则是为其献力,二则也能凭着曲方从中分利,便如同从前《杜工部集》一般。
如此一来,哪怕宣州那一处再无自己人,从前的分润多半难以为继,她也能另辟一条财路。
沈念禾商贾出身,总觉得家中留下来的金银毕竟时隔太久,未必靠得住,要是挖不出来,或是被旁人取了去也无计可施,况且坐吃山空总归不是办法。
她一日没有持续稳定的收息,心中就一日踏实不下来,总感觉得像踩不实地一般。
郑氏听得她说,又回去看了上头写得那些个材料,只觉得大开眼界,赞道:“原来酒曲是这般造的,你当真是慧心独具,实在与众不同,继安能得你在旁,不知攒了几世的运道。”
她夸完沈念禾,免不得想到自己,又叹道:“我从前在家做女儿时,却是什么都不曾学到,不过做几首歪诗酸文,又绣几样乱七八糟的花样子,若是能像你这般记得些经济经营之法,后头也不至于……”
沈念禾摇头道:“婶娘说笑什么,我不过记得几个家传的方子,又有几本家藏的书,若不是三哥在后头帮忙,哪里能换得了什么钱?民间多少好方子,不见得都能得钱,也有不少人家中藏了书,找人印出来,也未必能分多少利,几乎全给书坊赚去了。”
她倒不是说什么谦虚之语,自觉只是道出事实而已,郑氏却不以为然,暗恨那林氏不能来此处亲眼得见沈念禾之出挑,又想:如此妙人儿,不晓得费我多少心力,又敲了多少边鼓,才给继安拢到手上,偏给你就看不上了,这样一个你都嫌弃,明明公主都比她不上,仙女也不过如此,你难道要找个王母来配不成?!
便是王母,也得继安自家喜欢才说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