牙膏牙刷的购物袋,打量着自己亲手设计建造的圆桶形精神病院,勉强挤出一丝苦笑。
没有人注意他,他们都在忙自己的。许长征缓缓朝宿舍走去。他来过这里很多次,而且还是那种悄悄进来,混迹于众人之中的来法。他一直认为,只有那样,才能生出独特的看法,产生独到的见解,悟出常人难以明白的道理。
现在他又是一个人来,但这次他不是自己悄悄混进来,而是被康伴智强迫送进来的。康伴智阴笑着说是为了许长征自己的安全、为了共和国的安全。当然,最主要的是,为了康伴智的安全。
一辈子为共和国的安全奋斗的许长征突然变成了危害共和国安全的人。
怀着不一样的心情,缓缓走过去。一张张熟悉而漠然的面孔在他身边闪现,“死魂灵”正对地上的小虫子做心理分析,郭律师正在——这里又加了一些新的面孔,他忘记了是什么时候让人送来的——
我要在这里呆多久?当初为什么把封闭得铁桶般的高墙设计成十米之高?有人来放我出去吗?谁会来救我?
上一代核心老军委主席完全沉迷在研究杨文峰的《致命武器》里不能自拔,说什么一定要破译密码,救共和国于危难之中。许长征觉得好笑,不知道他会找出什么样子的方法。
他又想到了古月总书记。他到底是谁?他的脑子还是自己的脑子吗?他还是他吗?他突然生出一个怪念头,希望现在的古月总书记是克隆的,他庆幸地想,如果是克隆的,哪怕是大便克隆的,哪怕是在美国人的透明房间里长大的,那么他应该学习了一些美国的人权和自由思想吧,那么他应该不会像现在这样允许康伴智未经审判就把自己送进疯人院。想到这里,明明知道周围没有人在注意他,他的脸还是一下子红了。可耻呀,自己一辈子在维护共和国不受西方的人权观念影响,没有想到,到最后,自己竟然偷偷盼望着那种人权思想能够惠顾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