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有人告诉我你住在这里。”
“什么人?”我稀奇的问,“在这里我并不去。什么人?”
“不能告诉你。”她笑一笑,“打听了很久才知道的。”
我看她一眼。真鬼祟,到底是什么事呢?
“我……有一个故事要告诉你。”她说。
我马上用手托住了头,我说:“我不是一个说故事的好手,有好的故事,说给我听也是枉然,你找错人了。而且我写的故事,看的人不多。”
她坦白的说:“可是只有你在这里,并没有第二个写小说的人了。”
我看着她,她也看着我,她眼睛是澄清的,宝光四射,多么好的一双眼睛!有很多人,相貌倒还过得去,一双眼睛,却浊得像浓痰。
她笑了。一边问:“这就是你的房间?怎么这样乱?”
我说:“其实不是这样的,说出来你不会相信,以前……我是一个有洁癖的人。现在就成了这样了,人是会变的。”
她没有回答,一边替我拉好被褥,把脏衣服都归在一边,把鞋子一双双的放好,把书本搁回架子上去,杯子碟子都洗了。
我说:“你叫什么名字?每个周末来一下敢情好,我就不必做那么多事了。”
她笑着坐下,“真没想到你是这样的。”
我让她吃香蕉,她不要。不要就不要,我自己吃。我问:“你以为我是怎么样的?我是个穷写稿的。”
“你就毕业了吧?”她问。
我吃惊的看着她,由此可知,我的事情,她都知道。
她又笑,“你别害怕,都是你自己写在报上的。”
我脸红了,解嘲的说:“没法子呀,这年头……赚钱要紧,能够写什么,就写什么……”
“可是你还不要写我的故事呢。”
我干笑两声,“你说来听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