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公寓司机说:“孙先生吩咐我明早九时来候。”
程真说:“不用了,我自己有办法,你替我向孙先生道谢。”
司机仍然笑吟吟,“孙先生吩咐我在这里等。”
程真忍不住问一句:“他人呢?”
司机老老实实回答:“我不知道。”
程真这才取过简单行李回熟悉的小公寓,宾至如归,推开窗,邻居搓麻将的声浪排山倒海而来。
她一看表,十一点半,大乐,探头出窗,大声叫:“过了十一点了,再不住声,要报警了!”
接着听到邻居喃喃咒骂声,到底收了牌局。
程真觉得无限亲切,取出新鲜床单铺好睡上去,室内十分清洁,想必是母亲定期着人来收拾。
分期付款买这幢公寓之际还没认识董昕。
那时年轻,真怕会在这个丫角终老,一到假期,连个说话人的都没有,慌忙地四处约会亲友,多委屈迁就她都肯……真傻。
现在只希望可以躲在这里一辈子。
程真淋浴更衣,累,但是睡不着。
刘群拨电话来,“我知道你还没睡。”
“想起老赵,心头上仿佛压着一块大石,”程真难过,“几时我们这些人不必身后萧条就是大跃进了。”
刘群说:“你不用,程真,董昕会好好对待你。”
“我与董昕已濒临分手。”
“他要面子,他是大男人作风,他一定会替你料理后事。”刘群看得很准。
程真啼笑皆非,“谢谢你,我自己也有能力。”
“老赵的孩子还小,而且还有三个,吃起来穿起来非同小可,差不多大小,又得齐齐缴付学费,这年头养孩子决非农业时代加双筷子那么简单。”
程真无话可说。
“我们此刻在进打捐募运动,你捐个十万八万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