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歉意问:“是为了我的缘故吗?”
“一半。”
“另一半是什么?”
这次足足隔了十分钟,爹又说:“我年轻的时候,爱过一个女孩子,她嫌我没钱,我失恋了,她的眉梢眼角,就是像这位慕容太太。”
爹忽然自爆几十年前的内幕。
我深深吃惊,“你怀恨这么久?你竟迁怒于别人?”
爹长叹一声,“一时竟控制不住。”
天呀,半个世纪前的事了,君子报仇,也未免太晚了一点,竟将气出到宁馨儿的头上去,天若有情天亦老。
女人的爱虽然泛滥,恨也不简单,最怨毒的是:你说她丑,你说她不好看,你说她没人要,你说她贪财,你说她是狐狸精。
这是对一个女人最大的伤害。她不会饶你。
“到了家,我要你搬回来住。”爹说。
太过分了。
家里每天三次开饭的时间有准则,开过了就不再有机会吃,连饼干也没有一块,车子每天早上八点半停在大门口,集合就开出,也不等,迟者向隅,阁下自误,这种地方哪里住得人?
我抗议:“我自己有个架步……”
“解散它,回来要不念书,要不学做生意。过去我对你实在太纵容,现在我要将网收紧,否则就脱离关系,长痛不如短痛。”
我想到母亲,又看见老爹眼角额角的皱纹,应允下来。也罢,搬回去住一两个月,到时说不定两老愿意用一大笔现款来送我这个瘟神。
解散我那架步?没可能的事,任它空置一阵好了。我终于搬回家去住。
婀娜回来的时候我立刻跟她联络上。
“宁馨儿说什么?”我急急问。
“你是关心她,还是你父亲?”婀娜反问。
我看了看自己的良心,答:“我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