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来叫什么?”
“鸭都拿企业。”
“什么?”
家英笑,“连你也不习惯吧。”
“我没有嘲笑意思。”
“家真,你回来看政权移交把。”
“不。”
“家真,与昆生一起回来,新政权要追颁一个烈士勋章给许家华,由你代领。”
烈士。
家真眼泪缓缓流下。
“我仍是赫昔逊员工,不好出席,全靠你了。”
家真答:“我想想。”
家英转变话题,“听说妈妈情况好得多。”
“黄昏还喝上一杯,昆生说无大碍。”
“爸呢?”
“不甚习惯无权无势退休生活,时发牢骚,说加州欠缺文化,老华侨趣味低俗等。”
“你把他们照顾得很好。”
“应该的。”
“还有,小弟,你事业蒸蒸日上,我在时代周刊看到你玉照。”
“呵,那篇小小访问。”家真怪不好意思。
“你在研究机械人象棋手?”
“是志强志明他们迷上机械人。”
家英见小弟同昔日一般低调怕羞,说什么不肯承认做出成绩,只得笑了。
“你回来一次也好。”
“明白。”
他唯一可以商量的人不过是昆生。
昆生想一想,“我陪你去。”
那个春季,许家搬进新居,布置全依许太太心思,许先生照例每样事每件家具批评一番,等到证实全屋一文不值,他也累了,躺在新沙发上盹着。
昆生替他盖上薄被。
家真笑说:“看到没有,三十年后,我也会变成那样。”
昆生伸手去摸家真面颊,“那也难不倒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