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
「永欣,」他坐在床沿,「孩子们抱怨住所太小,我想同你商量,搬间比较大的公寓,虽然寸金尺土,但是……」
永欣目光空洞地看着他。
「郊外空气好得多,让女儿每人有一间睡房,不必她们天天吵,我同你,省一点,你看怎么样?」
牺牲牺牲,无限的牺牲。
「做人父母,总得忍耐。」振伟忽然说:「我永远记得十岁那年,父亲不允买足球给我的事,到今天还没有完全原谅他,今天我可以买一百打足球,但童年的梦想,失去就永远失去,现在满足女儿,不是期望她们报答,而是想到将来她俩人生路上可能遇到的荆棘,我们爱莫能助居多,此刻能够使她们高兴一点是好事……毕竟由我们把她们带到世上来。」
永欣捧着头笑了。
隔心阶层之为难,可见一斑。
上一代养儿育女,赋予生命,即大恩大德,一辈子可以名正言顺地需索无穷,轮到永欣这一代,生孩子下来,简直对不起他们,永怀内疚,唯恐服侍不周。
「永欣,永欣。」
「你说怎么样,就怎么样。」
「这里头牵涉到五个位数字,怕要动用你的私蓄。」
「我有多少款子,从没瞒过你。」
「我前一阵子好象听说岳父想挪借。」
永欣会意,徐振伟起了私心,与其给岳父取了去搬新居,不如自家住得舒服一点,他曾笑说:「岳父大人真稀奇,放着三位能干的儿子不去开口,倒是向我老婆要。」
永欣挥挥手,「你看着办吧。」
徐振伟有点感动,「我一直知道你是好妻子。」
永欣瞌上眼。
徐振伟又轻轻补一句:「鞠躬尽瘁。」
永欣不出声,过一会,她的眼泪又自眼眶挤了出来。
她也曾是个不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