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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环蚀(9 / 11)

且期待那杯酒。

才廿多岁,我叹息,去日苦多,几时才捱得到老。

母亲半夜老是起来咳嗽,同她去看医生,医生劝她退休。

多年来积劳成疾,建康早已崩溃,她浑身是病:支气管、胃、肝、肾、心脏都不大健全,严重贫血、神经衰弱。

归途中,在车子里,母亲紧闭著双眼,忽然微笑,我正诧异,她却轻轻说:“当我年轻的时候,我亦是个标致的女郎。”

听了这两句表面平常底子辛酸的话,我鼻子发酸,眼泪几乎要冲出来。

我握紧母亲的手,这个潦倒半生的女人,我必须照顾她,除了我她还有谁呢。

一年后她去世。

没有公开发丧,没有刊计闻。

告了一星期的假,每夜去喝个烂醉!踉踉跄跄的离开酒吧,走到路灯边,开始靠牢灯柱呕吐,也不觉肉酸,吐完使用手擦擦嘴,活像路边流浪汉。

说来真是惭愧,母亲去世,我竟有些如释重负,多么不孝。

另一方面想,她这一生,有限温存,无限辛酸,活到八十岁那么长寿,也未必是福,徒然白熬日子。

不要说是她,有时连年轻的我都觉得不愿在床上爬起来!不想刷牙漱口再一次去面对现实,怕见太阳,怕那些做不完的工作,应付不完的人事,过不完的日子。

母亲早些安息,对她好,对我也好。

我索性坐在石阶上,哭泣起来。

让警察来赶我吧,我不在乎。

──啧啧啧。

我用手擦面孔,谁?我胸中灵光一闪。

“是不是你?”我大声叫,“请出来安慰我,我需要你!”

──我就在你身后。

我转头。

抬不起的头终于抬起,再不避嫌疑,伸手过去紧紧握住她的手。

她成熟了,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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