廿五,她才廿一。
“她怎么会有一个这样的名字?”
“她母亲希望她有一双蓝宝似的眼睛,小时候,人们叫她蓝宝宝。”
嘿。
“她母亲做什么工作?”
“一间英资洋行里做女秘书。”
“她现时在哪里?”
“心脏病去世,才活了三十五岁。”
又是一个故事?在那个年代,女郎们都穿高领子窄身旗袍,且有衬裙,都镶狗牙花边,一蹲下,看到两层袍叉。
“她父亲?”
“回国去了。”
“哪个国,英?葡?”
“不知道,他是香港出生的。”
“蓝宝自幼生活并不不好过。”阿宗说。
“可以想像得到。”
“她曾经报名竞选香港小姐。”
“没选上?”
“没有?”
“她样子太野。”
“她自己也这么说。”
“你们打算一直这样下去?”
阿宗摊摊手。
蓝宝同一个商人走得很近,半山洋房由他租给她住,五万元一月租金,还供她用两部车。这件事很公开,范家每个人都知道,人家为着表示大方,当面一字不提,背后当然先是咒骂,后又称善,刻薄的叔叔终於碰着定头货,丢尽脸。
她随商人去了埃及,阿宗便很低沉,开始喝酒。
我去打听过,那商人相当殷实,对蓝宝很好,他在韩战期开始发迹,做出入口,卖巧克力及车辆给美国人运到南韩,赚了一大笔,继而买许多房子,眼光很准。在本市虽无名气,但实力不下於范家。
等蓝宝回来,我去探访她。
那位殷商碰巧在家。
经佣人传达,她披着家居袍子出来见我,并不怪我冒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