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袋里,等我开口。
我说:「今天晚上很高兴。」
「我也是。」他说。
我补上一句衷心话:「很久没有这么高兴了。」
「我也是。」
我笑。「再见。」
「再见。」他说。
我又补一句,「有机会,大家再见面。」
「好的。」他摆摆手。
那夜我虽然疲倦,但却没有入睡。
在床上辗转反侧,不知恁地失眠。我不大失眠,通常回家便看电视或武侠小说,把公司里的事忘得一乾二净,痛痛快快人睡,然後第二天起来再捱。
当下我想:那麽好的男人,永远不再,不会有第二个了。他会不会约会我?
我长叹一声,唉。
第二天眼睛怖满红筋,像小白兔,也只得去上班?
我有什麽奢望?什么都没有,但愿地铁有空位,但愿日本人不要骂我,於愿已足。
越活要求越低,不知是可恼还是可笑抑或可悲。
我说不出话来,心里面觉得很闷。
今早日本人迟回,我往往希望他迟到,最好迟到十二点才回来,下午吃完饭就不要再上班,也让我们有个轻松的时间,做小职员往往就是这麽可怜。
有什麽要求可言?
我伏在桌子上想。还有什麽要求?
女秘书来说:「今天山本放假。」
我如得了什麽甜头似的,大喜,像是释囚,又像猴子除了紧扎箍。
怎麽会这样?心中有一阵空虚,原来与日本人斗也是一种娱乐兼寄托,这个人不上班,就乱成一团,不知何去何从。
真是生成一条贱命。
我伏在桌上太息。
真不知说些什么才好。
因没有他进进出出弄得同事们鸡飞狗走,这个国际营立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