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恩说他爱你,你不相信?”我又问。
“他倒没说谎,他没必要说谎,他现在是爱我的。”
“你不能这样说,思恩────他是不错的。”
“是呀,我也这么想,”她的微笑又上来了,“我肯嫁他,他未必娶我。”
“订了婚总要结婚的。”
“未必。”她说:“大哥.你是君子人,你是不会明白的。”
她反反覆覆称我为“君子”,我觉得很诧异。这个女孩子根本叫我诧异。
我只好说:“兰花,你在外国耽久了,你不明白君子的。”
她笑了;低下了头。
我扬声说:“思恩,你好出来了,兰花答应了。”
思恩倒是满脸笑容,他说:“唷,我在书房里等砍头似的。”
兰花把那只钻戒戴了,不出声,一直看着手。
然后两个人就走了。
妻说:“根本不像订婚,兰花一点开心也没有。思恩适才跟我说,她母亲是做戏的。”
我忍不住问:“你对她家人道么感兴趣做什么?”
妻不响了。
或者思恩说得对,做我妻子也不容易,我原不喜欢说人闲话,也不喜欢妻说人闲话。一开始她就诸般挑剔兰花,我不觉得,兰花先觉得了,我认为这是我的错,妻是一个没有事业的女人,凡事我对她负责,我也必需对她的行为负责。
我写了封信告诉父亲,父亲曾去探访兰花的母亲。
据爸爸说,兰花的母亲上了年纪,却还是美女,“那女孩子一定长得很好。可惜她父亲在新加坡做生意,未有机会见面。然而──思恩怎么忽然订婚了呢?”
思恩怎么忽然订婚了呢?父亲想叫他们回去结婚。但我却知道,这将会是一个老长的订婚,这两个人暂时并没有结婚的意思。
兰花戴了订婚戒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