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问阮津:“你请她来?”
“邵小姐有些文件叫我签名。”
我说:“邵容是个上进好女子,你与她往来没错。”
阮津轻轻问:“是有人自甘堕落的吧。”
我微笑:“那些人也许只是意旨力较弱,怎会有人心甘情愿沉沦,洗衣店近旧时红灯区,夏季天未黑,我记得七八点已经有流莺出没,女子穿着暴露衣裳站店门附近徘徊,四肢布满瘀青,没有一块好肉,真是可怜可恼,那时祖父用水管朝她们喷水驱逐。”
阮津沉默片刻才说:“你们出身较好的人,不会明白多么容易令一个女人沦落到那个地步。”
我问:“她们为什么不回家?”
阮津摊手,“没有父母,何来的家?”
“津,我的家即你的家。”
阮津叹口气。
“这几天你有心事。”
她笑,“快来相帮洗碗。”
我说:“怪不得没人愿在家吃饭。”
半夜,我发觉阮津坐在露台发呆。
月亮大得不真实,她指着说:“你看,吴刚在砍桂花树。”
阮津真有趣,换了是长娟她们,会说:“月亮上最大那个陨石坑,叫做宁静海。”
在都会里提到吴刚与嫦娥,不知会不会招人诧异。
我坐在她身边与她一起赏月。
“志一,你喜欢外国生活多一些吧。”
我点点头,“比较自由,略为散漫亦可,阶级观念比较淡薄,人人球鞋牛仔裤,咖啡一杯,汉堡一个,最低工资已可度日,欲望较低。”
“是,我也喜欢北美,在乡镇,清风明月,真正免费。”
我替她披上一块大毛巾。
她说:“邵小姐衣着行头,低调名贵。”
“她不是朴素无华吗?”我讶异。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