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那个地址很久,并无行动。
在银行区的另一头,半山,破旧欠维修的老房子,外墙与内墙同样剥落,业主不愿出售,专等发展商收购重建,偏偏市道不景气,不知要守到何年何月,那些后人不耐烦,搬住外国,把三层老房子分组给三份人家。
两家是洋人,张家母女住一层。
说是说母女,一个张太太,一个张小姐,但却一点血缘也无。
感情出奇融洽,两母女像一对落难好友。
张太太四十余岁,微胖,在家也穿戴整齐,张宇宙却总是一套运动衫。
两人都不擅长家务,只得与洋人合雇一个女佣。
那日下雨,屋顶失修漏水,她们用一只塑胶水桶接着雨水,叮叮叮,听着叫人心烦。
继母叹口气,“那次做伴娘,你一无所获?”
张宇宙回答:“免费游一次英伦。”
“碰到谁没有?”
“碰到许多人,都在长辈处挂名工作做个投资顾问之类,全不能当家作主。”
“他们的长辈呢?”
宇宙不出声,她看见老男人一向害怕。
“你挑人,人挑你,一下子就过了季节,女人最好不过十七到二十七这段光景,你又做不成大学医学院院长,或是司法部部长。”
宇宙仍然不出声。
“这算什么,沉默抗议。你爸不过留下这些公积金,以及一点保险金,用了三年,已经差不多,你自小由我带大,你得听我话。”
宇宙忽然说:“是,我欠你良多。”
张太太笑:“那倒没有,不过,你我总得有个打算。”
“我去找工作。”
“那真是下策,一万几千,早九晚五那般摆着,一下子变残花败柳。”
张宇宙笑出来,继母年纪不大,思想古老,那套陈腔滥调十分反智,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