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微笑,他一贯纵容与忍耐我对他的指责,他说:“那跟你买一辆摩根跑车有什么不同?”
我强辩,“女孩子欣赏摩根跑车为多。”
“我实在不在乎女人欣赏我。”大哥说。
“呵,那么口硬,以违反自然为原则。”我说,“将来你终于娶了妻子,我就把这话重复给你听。”
“那敢情好。”他站起来。
“你又去练琴?好,你一直躲在家中,她会来找你的。”我又挖苦他。
“说不定她摸错了门,”大哥挺幽默,“今天我就可以见到她了。”
他进去换衣服。
我取起公事包上班。
黄振华见到我,自然而然地发起牢骚来。他说玫瑰的丈夫方协文无论如何不应允离婚,现在赶了来与玫瑰谈判,这人早晚要到的。
我知道黄振华对这个妹夫的厌恶,故此采取中立。
我现正追求玫瑰,以我的骄傲,不屑去踩低方某这个人来抬举自己,毫无必要。我知道自己的份量。
当天我想约见玫瑰,但她告诉我实在抽不出空来,我只好作罢。
驾车回家途中,我跟自己说:现在咪咪可收到了那封信?
她的反应又如何呢?我永远不会知道,从此之后,我与咪咪是陌路人了。
大哥比我早回家,他的烹饪手艺一向高明,做了一大锅喷香的罗宋汤,连女佣人都称赞。我一边吃一边叹息,像什么话呢,精通拉丁文的大律师,练琴之余,在厨房一展身手……活该娶不到老婆,太抢镜头了,普通一点的女人,哪敢往他身边站。
这几年他并没有特别显老,却比往日更加清秀忧郁。
他问我汤的味道。
我嬉皮笑脸地说道:“汤不错,你几时学缝纫呢,我有几条牛仔裤要改一改。还有,快凉了,帮我打一件毛背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