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的时候,你便知道自己老得快。”
我不禁摸摸自己的头发,只怕一夜白头。
“子君,你是一个美丽的女人,别担心,美人老了,还是美人。此刻你比起当初那个失婚而来找消遣做陶瓷的彷徨少妇强了百倍,短短年余间你就站起来了。”
我叹口气。
“三十五岁。”我说,“老张,你以为我能活多久?”
“七十岁,七十岁什么都足够。再贪的人也不能说七十岁不是长寿。”
“即使我能活到七十,老张,我的前半生已经过去了。”
老张默默。
我愤慨地说:“我的前半生可以用三数十个中国字速记:结婚生子,遭夫遗弃,然后苦苦挣扎为生。”
“愤怒的中年。”老张说。
“哀乐中年。”我说。
我们大笑。
“你还没有原谅唐晶?”
我一怔。真的,我无意故作大方,但实在想念她,过了几天,特地携着礼物上门。
时间是约好的,我不算是不速之客,但她的公寓却乱成一片。
我问:“装修?”
“不,搬家。”
“哟,今天不方便。”
“是,我本想跟你说,今日搬家,可是又怕你多心,觉得事情过于巧合,不相信我,索性请你来目睹。”
“是要结婚了?”我问。
唐晶飞红双颊,“是。”
“搬到哪儿?”
“搬去与他父母住,然后等证件出来,便移民到澳洲。”
“你要走?”我如晴天霹雳。
“是的。”
“到澳洲去干什么?”
“做家庭主妇,”她一边说一边忙着指导工人做事。
小公寓一下子搬得空空的。
“来,”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