勉强地抬起了手,取过了一根狼毫。
伙计替他摊开了纸,又殷勤地替他研上了墨。
严慕飞濡墨握管,笔走龙蛇,转眼间写了一信。
他把信装好了,封上了口,然后把那封信递向伙计,道:“小二哥,我麻烦你,等我死后你把这封信随便交给哪个要饭花子都行……”
伙计一怔,讶然说道:“客官说谁?要饭的?”
严慕飞点头说道:“不错,是要饭的。”
伙计讶异地道:“像客官这种人,怎么会跟要饭的……”
“小二哥。”严慕飞道:“要饭的并不比谁低贱,你别多问,只管照我的话去做就行了!”
伙计果然没再多说,可是他的神色跟目光,掩不住他心里的诧异,道:“那么,客官,你还要点什么?”
严慕飞摇头说道:“谢谢你,小二哥,我不要什么了,你忙去吧,麻烦替我熄了灯,也顺手把门带上。”
说着,他又躺了下去。
伙计答应了一声,收拾好文房四宝,“呼!”地一口吹灭了灯,然后他走了,顺手带上了门。
黑暗中,严慕飞躺在床上没再动。
他得了什么病,药石罔效,看不好?
是心病么?心病也有心药呀!
再说,害了心病也用不着向伙计托付后事啊!
这是什么病这般厉害?
该不会是心病!
究竟是什幺,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伙计是个难得的热心人,第二天一早就跑来看严慕飞。严慕飞已经起不来了,脸色仍是那么白,两眼仍是那么红,可是他一见伙计还强笑打了招呼。
“小二哥,你早啊!”
伙计勉强地挤出了一丝笑意,道:“客官,你也早,怎么样,你的病,好点了么?”
严慕飞淡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