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继业充耳不闻,只一味逃窜。
吊桥已经放下,风一般的男子当先冲进了城门,留下身后一连串的骂声。
溃兵也疯了般地往城门口跑。
但他们晚了一步,迎面而来的是密密麻麻的箭矢。不知道多少强弓劲弩在攒射,城墙上,城门后,到处都是,连带着趁机追过来的夏军骑兵也倒下了一大片。
吊桥缓缓拉起,溃兵们哭声震天。
……
张全义紧紧抿着嘴唇,面色凝重地下了城楼。
今日这一场“大戏”,打灭了他很多幻想。
三千人去渡口搬运好不容易运过来的粮草,结果遇到夏贼骑军,一战尽没。
如今城里还有州县兵两千余、流民新兵千余,守城都战战兢兢,更别说做些什么其他事情了。
他的兵,竟然从黄王时代到朱全忠时代,都打不过邵贼!
但他现在还不想投降,他想再观望观望,看看邵树德能给他什么好处。
观其过往做法,似乎要往河阳大举移民的。如果户口繁盛了,能让他当个河阳节度使也不错。
这天下,没有地盘没有兵,是万万不行的。
藩镇割据百余年,骄兵悍将满地都是,便是横扫四方的雄主,也可能一朝身死国灭,如雨打风吹去。
拥兵观望,依附雄主,待价而沽,似乎是最稳妥的手段。
有地盘有兵,便是邵树德或朱全忠败亡,也可以依附新主,继续维持张家富贵。
邵树德能给他什么?能不能超过他在洛阳的利益?
苏濬卿默默地跟在张全义身后,神情严肃,无悲无喜。
有些事情,亲眼看到的和耳朵听到的大不一样。
他与张全义不同,就是个幕府文职僚佐罢了,根基也在河阳。如今河阳似乎要变天了,他也心急如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