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一波溃下,一波又起,守城的人都动摇了,攻城方还在悍不畏死地往里头填人。
不,或许不是悍不畏死。
夏军营垒寨墙之上,悬挂的人头密密麻麻,多是溃逃的军士,大部分是相卫二州的乡勇。他们好日子过得太久了,安史之乱后竟然承平百余年,一般是的战斗或许还能忍受,但当双方进入刺刀见红的贴身肉搏阶段之时,当看到父亲、兄弟、乡党一个个倒在自己面前之时,很容易精神崩溃。
卢怀忠愿意给军士争取最好的待遇,在他治下,谁敢贪墨军饷立刻人头落地,没得商量。抚恤也给得很足,经常走访阵亡之家,有时候甚至拿出部分私人财物弥补烈属。
但他为了胜利,也是不择手段的。人人都说李唐宾残暴,但李唐宾只对杂牌部队残暴,对自己人没那么差,卢怀忠几乎是一视同仁,连他儿子、侄子都要被逼着上一线厮杀,可见其人心志。
一天的勐攻下来,城墙南侧多有破损——这又是李克用的锅,地方治理不善的恶果。
一天的勐攻下来,出城烧毁夏军攻城器械的人马损失惨重,差点被人夺下城门。
一天的勐攻下来,磁州州军阵亡将校八人,军心士气已有所动摇。
眼看着对面连营十余里,鼓角争鸣,旌旗蔽野,所有人都在怀疑,磁州还守得住么?
太阳渐渐落山,晚霞映得滏水一片通红,宛如鲜血。
城北的一场厮杀又结束了。
“叛将”安休休带着大队骑兵反复冲杀,将滏口方向过来的援军击退。
李君庆一拳擂在女墙之上,恨恨地下了城头。
昭义县多半已经被攻陷,滏口镇也不会有援兵过来了。厅前黄甲军也就六千多人,在数量多达十万的夏军面前,还不够塞牙缝的。
邯郸倒还是有五院军万余人,洺州刺史安金全亲领大军镇守。他们是唯一能给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