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子短寿,皇子多夭。朕是以避居长安,减宫室规模,废阉人,增散骑,正是为此。宫里的疾,朕治了。宫外的疾,诸位公卿是不是也想办法治一治?”
刘协的语气很平静,听不出一丝波澜,但他用“朕”代替“我”,已经展示了他的态度。
这是一次很严肃的表态,你最好不要顾左右而言他。
杨彪被无形的威压逼得低下头来,汗如浆出。
他入仕近三十年,与天子相处也有近十年,从未感受过如此重压。
“臣……明白。”杨彪颤声说道。
“那就有劳杨公了。”刘协收回目光,澹澹地对一旁的孙权说了一句。“请蔡令史来。”
孙权应了一声,出去了。
杨彪会意,再拜告退。
——
出了帐,杨彪直起腰,长出一口气。
后背已经湿透,秋风一吹,遍体生寒。
浑沌的思绪渐渐清晰,杨彪定了定神,不由得一声叹息。
这时,蔡琰跟着孙权快步走来,见杨彪站在御帐外出神,打了个招呼,便进帐去了。
杨彪回头看了看,举步向外走去。
出了行在不远,眼前就是洨水。秋高气爽,天气渐寒,已经有片片秋叶坠落,漂浮在水面上,随波逐流,更多的落在树根下,重重叠叠。
杨彪在河边站了片刻,想定了主意,转身让人去请荀或。
时间不长,荀或来了,孤身一人。
“杨公?”
“友若去渤海了?”
“是的。”
“你什么时候回河东?”
荀或眼神微闪。“杨公的意思是……”
“邺城之围已解,你汝颍人不仅安然无恙,而且大多都已经入仕。你还留在这里不走,怕是不合适。还有什么事没做,又如此难以启齿,能否对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