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家丁报来的,乡保田地政策,左想右想心里不是滋味。
这不就佃户么?
还不如他家的佃户呢,至少他家佃户佃了地,爱种啥就种啥,只要交得起佃租就行;刘承宗这倒好,把别人田都抢到自己手里,整个河湟就他一个地主。
说是花钱买粮不收租,可其实不还是交粮么?
换点银子、换点那没用的布票,最近的市场在西宁城,买其他东西的价钱还不是他想怎么调就怎么调。
那地租在佃契上写的明明白白,是多少就是多少;照刘贼这么干,一年百姓真正要交多少,说得清么?
王承恩就纳闷了,就这,咋还有百姓感恩戴德?
“他们给牛给种。”看着王承恩百思不得其解,人群里叫王进忠的家丁小声道:“有了牛,像我达达那打短工的就也能顾着自己的地,有盼头。”
家丁们都差不多聚集在驿城里,王进忠这句话,引得一些人诧异侧目,也令一些人点头称是。
王进忠绝对想不到,自己简简单单一句话,会令王承恩打从心底感到恐惧。
这恐惧来得无理,却令王总兵万分警惕,他的兵从来没有哗变过,眼下还不至于哗变,但很显然有不少族中子弟认同西宁府的做法。
如果连族人里的穷家娃娃都认同,那地方上那些他从来都见不到的穷苦百姓就更认同了。
这突然让王承恩回过神来,他明白了。
就好像自己听见老母亲被捉,第一时间想到的是投降,第二时间想到的是不能投降,因为士兵家眷在临洮。
这些留在这的百姓其实也一样,穷苦百姓的忍耐力其实并不强,一点都不强。
他们只是没有办法,刘承宗打过来了,那又能怎么样呢?
刘承宗颁布一个政策,那又能怎么样呢?
甚至说刘承宗开始动手杀人了,那又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