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泽清所部一万余人的大营驻地。一顶宽大的帐篷内,灯火通明,刘泽清属下众将均聚于此,各个神情凝重地端坐两边,眼睛却直勾勾地看着自家主将刘泽清。
“那黑衣军铳炮犀利,非我等肉身所能敌。更加之,河道宽十丈有余,水流湍急,且两岸滩涂泥泞,强行冲锋,无异于全军自杀于敌阵之前。”参将高忠洲心有余悸地低声说道:“东平伯,明日一早,那图赖以我部继续为先导,为大军开路冲锋。如此,定然会让部队损失惨重。想我部数千之众,几无冲至河道中,反而在对方凶猛的火炮火铳射击下,瞬间损失两成,我部副总兵张思义也被图赖军法处斩。……这仗,咱们打不得呀!”
刘泽清面无表情地听着,对高忠洲的所说不置可否,心中却是不断计较着。军中粮草所剩不多,他是隐隐知道一点的。明日以他部为先导强渡风水河,他也是有些意见的。同为降军,这图赖凭什么不让李本深部为先锋?
难道就因为自己投降得晚,平白被高杰的手下一个总兵官给压下去了吗?
“东平伯,崇祯十五年阿巴泰入关掠边,刘源清(刘泽清之弟)死于其手,博洛招降我等时,多少已有耳闻。……所以,他们对我们还是有些防备的。”总兵马化豹轻声提醒道。
刘泽清眼神一凛,转头看着马化豹。
“李本深等人,可是随着多铎在扬州屠过城,还弄死了史督师,算是已经交了投名状。”马化豹继续说道:“而我们自投了清军,可什么也没做呢!”
“你对大清不服?”刘泽清笑着问道。
“咱们有数万兵马,还有数百艘漕船,不论是奔江南复归大明,还是登船出海至外岛,也总比被人家在此当做炮灰强出不少!”马化豹硬声说道。
前几日,张思义所部强渡风水河,损兵数千,这可都是他属下部伍,如何不让他心疼。在这个乱世当中,兵马打光了,可就一点本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