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才能不恨?我得下贱到什么程度才会爱上您呢?有这么一个满手血腥的生父,您又凭什么心安理得、天真无邪认定你身边的人就该对你付出真心?】
女官情绪平稳说完这些扎心的话。
【没有无缘无故的真心,也没有无缘无故的憎恨,一切都有源头。】女官淡声道,【殿下可还记得,你曾经问我为何终日手脚冰凉,整日精神不济?现在该知道了吧?】
【所以一开始就没有真心?更无忠心?】
女官沉默了良久,抬眼看着她似有水光泛起的眼睛:【对!不仅是我一人,围绕在殿下身边的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图谋!她们争夺你的信任偏宠,难道只是图你的真心?真心从来都是最不要紧的。利益最重要!我图报复你父亲翟笑芳,她们图着你手中权力,没了这些,殿下你就是一文不值!唯眼睛看得见,双手握得住,真真实实感受到的才价值千金!】
翟乐从一开始的担心逐渐镇定下来。
他知道,女官也知道,即将会发生什么。
翟乐将喻海拖出地牢。
不多会儿,少女失魂落魄走出。
左手提着颗血淋淋的人头,右手提着把血迹未干的剑,缓慢从二人身边走过。在翟乐开口之前,她终于回过神,白着嘴唇,软声恳求:【阿父,给儿臣一点时间冷静。】
翟乐心疼道:【为父会替你讨回公道!】
养在地牢附近的恶犬闻到血腥气,冲着人头狂吠,拴在脖子上的狗绳被大力绷紧。
少女提起那颗不再干净温柔的脑袋。
沉默看了几息,抬手一丢,头颅在空中抛下完美的弧线,还未落地就被高高跃起的恶犬张开血口叼住。这一幕看得喻海都有些揪心,猜测学生目前的精神状态:【留几个。】
青衫文士听说此事是这样结局,唏嘘之余也松口气:“殿下说什么‘留几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