贫下中农拿麻纸当棉套。想想啊,一张麻纸五分钱,他竟舍得!贫下中农上一天工才挣五分钱,鸡下一个蛋才卖五分钱,他竟让贫下中农拿五分钱擦屁股。他这是让堡子里倒退,他欠我们的血债!
打倒姚白玺,清算血泪账!女人们振臂高呼,声音十分的气愤。
姚先生早已吓得面无血色,万万没想到,王二麻会这样清算他。
公社书记很满意,堡子里的女人觉悟都这么高,可见群众是真正是发动起来了。他很感动地握住六子妈的手,你们这样跟走资派作斗争,公社很放心啊。说完,手一扬,就把走资派姚白玺交给了王二麻。
六子爹站在远处,吓得魂都没了。要知道,姚先生现在可是全公社的重点啊,听说他犯的罪大着哩。
马车刚拐过二道子梁,六子妈便一把捉住姚先生,我看看,我看看,砸伤了没?姚先生还处在惊魂不定中,不知道王二麻口袋里卖的啥药。六子妈看见姚先生遍体是伤,脸上青一块紫一块,手让石碴磨得成了一张干皮,裂开好几道血口子。她心疼得就要把手往怀里擩,一看是在车上,忍住了。才几天工夫,姚先生便变成冬天的树枯桩了,脸上哪还有白,脖子简直比车轴头还黑!
六子妈的眼泪刷地就下来了。
姚先生回来后,好几天不说话。现在他算是明白了,堡子里的人为啥不讲卫生。没法讲啊。他才干了几天活,身上的污垢便一层,夜里欺负得他都没法睡。手一放水里就疼,他索性手也不洗了,就那么脏着。
为防万一,刘财主家的院子外又加了一道岗。王二麻守前头,斜爷守后头。院子里推来一辆架子车,车上装着粪。六子爹定了一条铁纪律,无论谁问,都说姚先生现在是拉粪,他欠了堡子里的血债,他要给堡子里掏茅厕。我们每个孩子都得到大人们最严厉的警告,敢胡说,三天不给饭吃,冬天不给缝棉衣!
我们哪敢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