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要死啊,你个不安分的!
羊跟人一样,总有不安分的。不安分其实不是件好事,如果他安分一点,也就不会有今天。
骂完,他愣住了,因为他看见,沙梁子那边,一个人影清清楚楚立在他视线里。那是一个陌生的老头,来了有好些日子,说是也想给红疙瘩谁家当个羊倌,挣口饭吃,但到现在也没哪家收留他,肯把羊交给他放。但他仍就赖在红疙瘩,有事没事的,就在沙窝里遛?。他的样子很让人生疑,包括三杏,也对他的来历疑惑,不过念在他是老人的份上,没多想。王涛觉得,这老汉好生奇怪,一双眼睛老围着他转,啥意思?他匆匆赶上花头子,就往回走。跃过沙梁子时,他还在想,老头会不会听见那声骂?如果听到他不是哑巴,那就糟了。
蹲在黑夜里,王涛的心事一桩接一桩地往上漫,想完老头,又想三杏。这些日子他常想三杏,控制不住。想她的笑,想她的愁,想她的骂,想她每一个眼神。如果老天开恩,饶过他,他是愿意留在红疙瘩陪三杏的,陪一辈子也心甘。
三杏也一定愿意。
他相信。
后来他又想起了母亲,不过没想兰花。他已经有些日子不想兰花了,甚至记不起她的样子。
又一场沙尘暴来临时,王涛被捕了。
这天王涛没去放羊,肚子痛。头天晚上他回来的晚,花头子惹事了,跑别人家的羊群里,害他追了不少路。三杏没做饭,她跟村里人吵架了,有个女人骂她骚母猪,养一个野男人还不过瘾,还要贪别人家的男人。结果三杏哭了,三杏一哭就不想做饭,王涛只能吃剩饭。谁知剩饭发了馊,王涛闹了一夜肚子。
早起,三杏红着眼说,我放去吧,你在家待着。三杏说这话时,声音是很对不住王涛的,王涛当时没听出来,事后想起,觉得三杏话里有话。莫非三杏提前知道他要出事?要不然她赶着羊出了门,走了很远又跑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