症状会好一点,一旦停了药,马上就出现那种可怕的癔症。是癔症。乐小曼说。直到三年后,周培扬打听到一乡里老中医,老中医真是神手,只用了几味药,就医好了庄小蝶。
老中医说是秘方,祖传的。
木子棉奇怪,听了乐小曼的述说,她心里居然一点震惊都没。事实上震惊全给了另一个夜晚,就是周培扬丢下她去见罗希希那个夜晚。当她在书房看完周培扬那些日记,她便知道,这辈子,她犯了一个天大的错,把不该给的怀疑还是误会给了一个好人。
不管乐小曼告诉不告诉她这些,木子棉心里,已经对当年那不堪一幕有了另种注解。她相信周培扬。只是一时半会儿还谅解不了母亲。这不怪她。那一幕说穿了毁了她一生,她真是不能轻易就抹掉的。
乐小曼这些话,让她终于从恨中走出来。她能用女人的心理去尝试着理解母亲,并对这么多年自己施加给母亲的种种不厚道行为生出愧意。
周培扬找不见她的那些天,她是去过母亲那里的。但她没敢走进去,没敢跟母亲见面。她知道母亲这辈子真正的不幸在哪,但她不愿意重提,更不愿意提及父亲。婚姻是道世界级难题,谁也不敢对别人的婚姻轻易下出结论,因为我们自己连自己的婚姻都维系不好,还有什么资格去谈论别人?
木子棉在母亲那幢楼下站了许久,她站在暗处,不敢往明亮处走。好在天很快暗下来,木子棉才有信心继续站下去。她觉得有很多话要跟母亲说,很多泪要偎在母亲怀里流,但她真是不敢贸然走上楼去。
不作死就不会死,她终于相信了这句话。
直到夜色彻底吞没她,她才黯然地离开。她跟自己说,如果她能躲过此劫,能活下来,她会把自己的后半生补偿给母亲。
“会的,培扬,我欠她很多,欠你更多,如果上帝能放过我这次,我会……”
周培扬不让她说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