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见郎难,
朝来书信,约我重谐凤惊,眼前不见,教我泪痕怎干,
挑起子个红灯,重把书上归期仔细看,计程应说到常山。”
男子才唱了两句,侧头聆听的王月生,仿佛就找到了灵感,开始抚动琴弦,弹奏出一阙与方才琴箫合奏时全然不同、却与这山歌合得天衣无缝的曲调。
卢象升呆立着。
在他身后,从门外货郎出买来芦根汁消暑的郑海珠,看得分明。
郑海珠走上前,轻声道:“这是绍兴的张岱公子。”
卢象升僵直的胳膊肘一松,小臂垂了下来。
他无法不自嘲。
半个多月前见到张燕客那位“张公子”时,他从王月生疏离的客气中,还天真地认为,就算王月生来历暧昧,也与张燕客无甚缱绻瓜葛。
或许,张燕客的祖辈,与这位王姑娘的祖辈有旧,燕客公子为世交之谊、出手救风尘而已。
殊不知,眼前这位张公子,才是‘正主’。
鸾凤和鸣的,只羡鸳鸯不羡仙的,正主。
卢象升心底深深喟叹一声。他扭头看向郑海珠。
这位相逢有些传奇缘由、相交却倾盖如故的小阿姐,递上来一罐清香的芦根汁。
卢象升扪心自问,不能怪郑海珠没有一开始,就向自己披露张公子的存在。
这女子就是这样,赚钱很巴结,但在人情悸动的隐约兆头前,淡淡观望,不掺合,似乎无论什么结局,她都无意点头,也不会摇头。
其实这某种意义上与卫道士们唱反调的表现,反倒令卢象升越来越适应。
卢象升向郑海珠笑道:“阿姐,我还是头一回晓得,琴是能为山歌伴奏的。”
郑海珠也微笑着看他:“万事都是如此,做得好不好,要看做事的人,合不合适。嗯,你可要随我进去打个招呼?”
卢象升点点头。
……
这个夏天,郑海珠的大部分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