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来。”
言罢,往樟树掩映的院墙走去。
……
夜幕尚未四合之际,阿亚就歪倒在墙根处睡着了。
几个时辰前,她搂着女儿耳语道:“小豆包,先跟着许家的哥哥们回庄里,找唐婆婆和花姐姐,吃水灵灵的枇杷,喝鲜熘熘的羊汤。娘等阿山叔叔病好了就回去,很快的。”
小豆包比同龄孩子都懂事,也的确不喜欢被封在这个阴森的院子里,遂真的没有哭闹,乖乖趴去许家水手的背上。
阿亚扒着墙缝,亲见他们安然下了树,许家两个水手往长江方向的滩涂疾走,应是划舢板绕回南岛。
年轻的母亲于是松了一根弦,再也抵不住汹涌而来的睡意,疲惫地閤上眼皮,并渐渐发出轻微的鼾声。
屋中那位病人,则在昏暗里睁开双目。
“不要杀她们母女。”
岳讬轻声道。
佟丰年遽然转头,忙躬身跪下,凑近床板,惊喜道:“主子,您醒啦?谢天谢地,谢天谢地。”
“不许杀她们。”岳讬虚弱地重复道。
“奴才不敢。”
佟丰年口气谦卑,心眼子则骨碌碌转了几圈,暗道果然没猜错,主子看上那小寡妇了。
而且,白日里,退了寒热的主子,显然也听到自己这个属下的安排,与院里的一番动静。
他于是低头禀道:“主子放心,阿亚姑娘,咱就是借个力,临了定会安然无恙地将她带上船,让她从此以后好生伺候主子。”
岳讬涣散的目光终于聚焦,显示生命的血气,重又在这具身躯里充盈起来。
“把娃儿也带着,”岳讬吩咐道,“拉上小炮就走,万不得已要见血,也少杀几个庄户。”
“是,主子仁义,但院门口那两个本地守卫,可活不得。主子稍歇,回头有奴才们来背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