肉桂甘草汤,见郑海珠进来,赐座之外,也命宫女给她端一盅热汤。
郑海珠谢恩后饮了两口,放在案几上,暖着手掌。
朱常洛看了一眼窗外朔风卷落叶的景象,轻叹:“还得过几天才入冬,紫禁城已冷成冰窖般,边关将士又要吃苦了。”
郑海珠恭敬接话道:“万岁爷,臣为了查案,从罪徒处诓骗来的三千两白银,有九二成色,臣又添上自家京中商号开张后所得的一千两,半月前就发到登州,先买了四千套加厚的棉衣棉裤,发船去沈阳,那处今岁去了不少南兵,恐怕不习惯酷寒。山东棉花好,我们崇明的棉花也上佳,登辽海道封冻之前,臣还会有三千套棉衣棉裤,发到毛将军在东江的营兵手中。”
朱常洛抿抿嘴,放下汤碗。
这位登基快三个月的中年天子,在与一众内外朝臣的相处中,已开始习惯从他们的话里去联想话外的意思。
眼前妇人也是,她不是在邀功,她不需要,她此番话的重点,是“南兵怕冷”里的“南兵”。
朱常洛于是也不与这位自己和城西百姓的救命恩人卖关子,直言道:“郑师傅,你给刘时敏求的情,朕此前就答应的,明日行刑,给他全尸的主意,朕不会改。你若想与他告个别,今日带壶酒去诏狱。马将军则不同,就像你所言,对他的处置,不是怎么死,而是怎么活,朕自然难以当即给你个准信。”
郑海珠见天子停下来,仍如此前面圣一样,坚持道:“万岁爷,马将军不是贰臣,张名世落狱多年,都是大明的损失,何况马将军?那些刀言剑雨的御史,他们没有去过抚顺,他们没有见过川军的骑兵多能打,他们也不知道鞑子祸患,更甚于北虏!万岁爷,陛下,宝刀不可封于铁匣之中,悍将不可困于囚笼之中!
“朕明白。”朱常洛做个手势安抚道。
他只是,最后试一试此妇的心性。
就在近日